陆氏闻言,示意丫鬟将绣面展开,细腻的双面绣跃然眼前,针脚细密匀称,一面是春秋景色,山花烂漫秋水长天,另一面则是冬夏之景,寒梅傲雪绿荷映日。
陆氏面露喜爱之情,赞叹道:“霜儿这针线功夫,连巧匠也难以企及!”随即吩咐身旁丫鬟妥帖收着。
柳存文亦从席间起身,一袭素白直裰,温文尔雅,拱手一礼,语气恭敬:“晚辈初到京城,受府中诸位长辈的照拂,心中十分感激。”
陆氏满面笑容,摆摆手说道:“哎,一家人不说两家话,你才华出众,前途光明,莫要忧心,这里便是你们的家,放心住着便是。
柳氏见状,忙起身附和道:“母亲宽厚慈爱,霜儿与存文能得如此照拂,真是有幸。”
陆氏笑得愈发开怀,目光慈爱地看向柳如霜:“好孩子,你这心灵手巧的针线,日后若有闲暇,来教教云澜,也叫她这丫头学得一技之长。”惹得席间众人哄堂大笑。
宴席渐入佳境,宾客们纷纷举杯向陆氏祝寿,众女眷也轮番向苏婉与程舒仪敬酒,称赞两位劳苦功高,起初两人还来者不拒,人一多便力不从心。
萧允慈见状,适时起身替程舒仪挡酒:“我家夫人酒量浅,诸位还是饶了她吧,我代她敬各位一杯。”
萧允弘也替苏婉挡了几杯,动作间却不显多言,一旁的萧云澜忍不住打趣:“我说两位哥哥,这般懂得疼人,叫人看了都羡慕得紧!”
正言笑间,柳如霜款步上前,盈盈向苏婉举杯:“霜儿早听闻嫂嫂与表兄天作之合,如今一见,果真如此。”
“表兄为国为家,战功赫赫,嫂嫂温柔贤淑,才情过人,若换了旁人,只怕未必能配得上表兄这般人物。”
苏婉听罢,心中一沉,面上不显,正欲开口时,萧云澜却率先接话:“我大哥与嫂嫂情深意笃,原本便是天定的姻缘,且嫂嫂出自名门,教养俱佳,哪里是什么小门小户的能比的?”
此话一出,周遭气氛登时一滞,柳如霜脸上笑意却丝毫未减:“云澜妹妹说的是,婉嫂嫂端庄贤淑,自然令我钦佩。”
她这般模样,旁人只觉她落落大方,毫无计较之意,见气氛有些微妙,程舒仪忙出声打圆场:“听祖母道你们小时候还一块玩过,如今多年未见,自然是要好好叙叙话的。”
萧云澜便乖巧地坐回座位,不再多言,只嘟囔了一句:“谁与她有话要叙。”
苏婉端起酒杯,面带浅笑:“多谢如霜妹妹美言,愿妹妹与令兄在京平安顺遂,皆有一番好前程。”
柳如霜自是浅笑应和,苏婉目送她离开,心中暗暗思索,随即目光转向萧允弘,见他与其他男宾推杯换盏,神色如常。
宴席散去,明月高悬,萧允弘搂着苏婉缓缓前行,女子倚在他怀中,脚步凌乱,脑中也有些晕乎乎的。萧允弘低头注视她,唇角噙着淡淡笑意,知她这些时日她定是劳累至极。
回到院中,他吩咐下人备好热水,待两人一同沐浴后,便将她揽入怀中,伴着夜风月色,一同睡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