这段阶梯很高,一步一步走上去,就像往地狱里走。
恐怖的夜晚,漆黑的回廊。
伊藤真绘甚至不清楚如何来到这里,来时的路已经找不到了,彻底无法分辨,她回头,感到头晕目眩。
咒灵不见踪影,消失与出现一样神秘莫测。身披袈裟的男人站在阴影中,一个月光被遮蔽的角度,真绘无法看清他,而他能看清她。月光打亮她的脸,眼神茫然且仓皇。
回廊走到尽头,她被关进尽头的房间,最后一丝光亮湮灭。
接下来叁天,伊藤真绘没有被允许离开这个房间。
叁天时间匆匆而过,而她从惊惧,害怕,直到格外焦虑、不安。分明在现代,却没有任何通讯设备,只能通过白天或黑夜来判断时间流逝。
在抓心挠肺的焦虑中睡去,满头大汗醒来,期间,她没有见到任何人。
就像、被遗弃在这里。
姓夏油的男人同样没有找她。不知是将她抛之脑后,还是他计划的一部分。
对于她如何作为他计划的一部分,真绘一无所知,却隐隐窥得端倪——看上去,他是想对付五条老师。
但自己作为人质,又有什么用处。
真绘的适应能力良好,不如说,耐得住一定程度上的寂寞。
这个房间只有一扇窄小的窗,无法打开,透过这扇窗,只能看到建筑物倾斜的屋顶。房间的布局是标准的和室,与所能见到的建筑物风格,截然不同。
真绘坐在迭席上,狭窄窗户外的天空,一点一点暗沉。
她持续发呆。
六点整,敲门声准时响起。
是一个侍从打扮的男性来送餐,食物是素斋,只有果腹作用。
钥匙在锁芯转动,真绘躲在门后,收敛呼吸。
门打开一道罅隙,她猛地握住门把手,劈手一道攻击向侍从袭去。
对方没有任何心理准备、防范动作,被正面击中,瞬间向地面倒去,后脑勺着地。
真绘拽住他的裤子,往房间拖。对方已经晕过去了。让侍从躺在墙角,真绘看着他,手心汗水泛滥。
抱歉,她在心里说,我不得不这么做。
不能再这样被动下去。
她起身,向门外走去。
天逐渐昏沉,回廊一半陷在阴影,一半被即将落幕的夕阳笼罩。空无一人。真绘沿着回廊走,不知不觉,来到一扇门前。
这道门没有上锁。
她犹豫片刻,选择走进这道门。
实际上,应该直接逃走。但直接逃走会让这一切显得没有任何意义。这个男人要做什么,他的目的是什么,他和五条老师是什么关系。这些问题在折磨她。
试着去发现一点什么。
真绘小心翼翼进入陌生的走廊,贴着墙壁行走,因紧张而开始深呼吸。咒灵在什么地方,会不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出没。夏油不杀她,不代表陌生的咒灵不会随手把她处理了。
她能对付刚刚的侍从,只不过是趁对方出其不意,进行偷袭。
说起来,这种方法还是五条老师的实地教学。
无声无息消失叁天,像人间蒸发,茫茫人海,五条老师要怎么寻找她?
这么想着,她的胸口就抽搐了一下。
真绘捏紧手心,吸气,再呼吸,把害怕的情绪尝试呼出去。不远处的房间亮着灯光,她慢慢靠近。
房间内摆放着金漆屏风,流光溢彩,若隐若现的橘色灯光让整个场景显得既古典,又朦胧。真绘缓慢挪动脚步,靠近屏风,却突然听见一道细微的、女人的声音。像抽噎,又像叹气。她的心咯噔一下,立刻屏住呼吸。
这声音时断时续,似乎在努力进行克制。
迭席纤尘不染,真绘垫着脚尖靠近,不发出任何动静。纤细的影子浮动。透过屏风,首先她看到盘起的长发,发簪上的细花流苏在摇晃,修长的、白皙的后脖颈,衣衫半褪,肩膀裸露。一个女人跪坐在榻榻米上,她的头埋在一双膝盖间。
真绘定睛一看,睁大双眼。
她一下子捂住嘴。
这个女人的脸抬起来,低下去,然后阴茎消失在她的嘴唇中。
昏黄的光影攒动,房间的布局沉稳而内敛,一切如此安静,女人的喘息竭力克制。她的嘴唇被填满,脸颊似乎都鼓起一块,紧紧闭着眼,舌头缠绕时,响起咕唧、咕唧的黏腻水声。